得,他的剑虽然稀有,却只是前人留下的,陵澜诸多藏剑中的一把。而苏星弦的剑,才是真真正正,让他费尽心思,量身定做的。
这是他与他在陵澜心中的区别。
慕寻慢慢抬头,看向陵澜,忽地笑了一下,“师尊,你要我与我的仇人,称兄道弟吗?”
绵绵震惊地磨牙瓜子都掉了:“什么?星星是慕慕的仇人吗?!我怎么不记得!”
陵澜:“当然不是,他们没关系。”
“还好。”绵绵百分百信任主人,听他否定,就轻舒一口气,但紧跟着又着急起来,“那就是误会了,主人得赶紧解除他们的误会啊,不然主人攻略就麻烦了……”它忧心忡忡,着急地说个不停。
陵澜叹口气,偷偷弹了颗瓜子堵住它的嘴,“解除不了,这是慕寻故意的。”
绵绵:???
陵澜:“他恨不得当场杀死苏星弦,又怕我怪罪,所以找了这个理由。这样以后,他就有充足理由能随意动手,再不用憋憋屈屈了。”
陵澜看慕寻眼眶微红,苍白着脸,好像终于找到多年未见的仇人,却顾忌着什么,没有上前,可那黝黑的眼里,分明已经满满都是仇恨。
理由是假的,仇恨却是真的,所以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尤其真实。
陵澜赞赏,“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真是个贴心的好徒弟。”
心里舒适,陵澜面上却是毫不知情的模样。他本想让两个弟子好好认识,怎想忽然之间,两人就双双对峙。他不想他们伤了任何一个,只好自己隔在两人中间,防止他们动手,“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慕寻,“什么仇人?星弦怎么会是你的仇人?”
“七年前,乌溪镇。”慕寻盯着那把尚未收起的剑,刻骨的仇怨如有实质,“收养我的爹娘,就是死于这把剑下!”
他特意说“收养”,防止陵澜心血来潮去查,虽然那个镇子在灾劫之后,基本都搬得差不多了,却也要防止万一。
“乌溪镇。”苏星弦有些印象,“是那个被半魔侵扰的镇子。我确实去过,但斩杀的,都是已经失去神智,只懂伤人的半魔。”
陵澜的记忆里也有这一段,确实属实。他犹豫了下,说慕寻是不是误会了。
慕寻却打断他,冷冷道,“成了半魔,我爹就不是我爹了吗?”
他自小流浪,若是想骗人,几乎可以骗得天衣无缝。
他眼神放得悠远,仿佛在回忆着最让他不愿回想的过往,每一句,都说得艰难,但他还是说了下去。
“爹虽然被魔气侵扰,当时却尚有几分神智,还知道要出门给我和娘要米汤。他听说,城外有仙人在施粥。”
慕寻红着眼,狠盯着面前这把剑,“可原来,他却就是死在‘仙人’的剑下,死时连一声告别都没法和娘说。爹死了,娘也活不下去,当场就殉了情,我都来不及阻止。”
他看着陵澜,“这样,师尊也要说,是误会吗?还是,在师尊心里,即便他害了我爹和我娘,我也不该报仇?还应该叫他一声‘师兄’?”
面前的少年红着眼,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着数不尽的控诉与悲伤。慕寻虽然平时喜欢演戏卖乖卖惨,却鲜少有这样的情绪彻底外露的时候,好像是把自己的伤口在他面前生生撕裂开。
陵澜愣了愣,说不出话。
慕寻知道,自己说的这些都是假的,是他最习以为常的谎言。可他也知道,他的谎言,陵澜信了。
本是骗人的谎话,慕寻自己仿佛却比被骗的人还要相信,还更想要知道,那个最在意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你看,你那个心爱的弟子,曾经毁了另一个弟子的一切,令他孤苦无依,令他流离失所,令他手中好不容易握住的温暖又通通流失,令他彻夜被幽暗的情绪包围得夜不能寐,你会怎样呢?师尊。
陵澜的神情有些动容,仿佛有所挣扎,可最终,他依然一动不动。
慕寻的心凉了下去。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可他却是第一次,被自己的谎言伤到。看着陵澜依然站在他面前,纹丝不动,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
看啊,说什么都是他的好徒弟。可即使知道他心爱的大弟子害死他的双亲,他也还是要包庇他。
原本七分的杀意,霎时犹如野火燃烧满地枯草,疯长到了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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