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紧绷着的季光这才松了下来,他沉默了许久,才道,“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季光一定会报答。”
少年清越的声音因为身体原因有些低哑,但却带着少年的保证。
“举手之劳而已,你先好好休息。下一站是齐豫,我们会在那里稍作休息,你可以在那里安葬你的奶奶。”洲光道。
“谢谢公子。”
“怎么样?”
洲光才进门,洲亚就问道。
“人已经醒了,看着状态还不错。我已经给他说,让他在齐豫安葬他奶奶。”
洲光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既然说了这一次行程全权由你安排,自然都按照你说的来。”
翻了页手中的书,洲亚抬头看了他一眼,“很不错,你表现得很好。”
这一次出门,洲亚有心好好锻炼一下洲光。
在白城的时候,洲亚看到了洲光的能力。
没有什么比承担责任更能锻炼人的了,所以洲亚将决定这一次的行程都交给了洲光,从路线安排到交通方式的选择。在没有犯致命错误之前她都不会干预他的决定。
“我也觉得不错。”
洲光忍不住小小的夸一下自己。
他也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然后呢?”洲亚问。
“什么然后?”
“之后季光怎么办?把他留在齐豫?而且,你这么留下他,就不怕带来麻烦?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洲光突然语塞。
他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些。
季光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掉到河里,他奶奶还被人杀害。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洲光想了想,觉得自己之前有些欠考虑,他应该问清楚前因后果的。
“不急,等他身体好些再问也不迟,他跑不了。”洲亚道。
阳春三月。
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将远处的山模糊得形状古怪。
一把白纸被撒向空中,却很快就被雨丝打湿,落到地上。
洲光看着一身孝服,在雨中跪得笔直的季光不知怎么的,也有些难过。
他想,如果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的姐姐,自己可能比季光还要悲伤。
他知道现在的季光很难过,但世事无常,人死不能复生。
他想了很多安慰的话,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这时候什么都不必说。
洲光接过侍卫手里的伞,遮挡在季光的头顶。
季光抬眼看了眼洲光,开口道,“谢谢。”
他本来是一口清越的少年音,此时却干涩得仿佛老人。
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不知道多久。
良久,季光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站起身,走到洲亚面前,单膝而跪,“洲小姐,请让我留在您身边。”
“为什么是我?”
洲亚站在一旁,素月为她撑着油纸伞,将她整个人保护得滴水不漏,青色的衣裙在烟雨中朦胧,仿佛天地间的一抹草色。
他既不是她做主救下的,也不是她照顾的,怎么说也找不到她的头上。
“你该求的人不是我。”
洲亚淡淡道。
她垂眸,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少年,眉眼不动。
“因为您不是一般人,我愿意用我的忠诚换取你的信任。”
季光喑哑着嗓音,“我很有用,可能告诉您一些您想知道的信息。”
没等洲亚做出反应,季光继续道,“您可以先听,如果觉得不满意,尽可以拒绝我。”
“听起来稳赚不赔。”
洲亚接过素月递过来的伞,缓缓走进了雨中。
没有迟疑的,季光紧随其后,很快两人的身影在雨中成了两团模糊的影。
“郑云,你说我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东西,怎么她对这些人爱答不理的,他们却还是蜂拥而上呢?”
洲光无聊的折了段草茎叼在嘴里,看着两个人在雨中说悄悄话。
“难道这是某类人的共性?”
“属下不知,也许吧。”
郑云笑道,“可能是小姐年纪大些,看起来更稳重?”
“没必要开解我,姐姐就是比我聪明,这是不可辨驳的,而且,她是我姐姐,她越聪明越厉害,我不是更能正大光明的当纨绔?”洲光摆手。
郑云曾经是洲亚的左膀右臂,洲光知道郑云在担心什么。
“她是我姐姐,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没有她就没有我,我知道的。”
“是属下愚钝了,少爷真知灼见。”郑云道。
心里不觉对面前的少年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