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是一套素色蚕纱凤裙,裙边百褶,纵纹细密,内穿绸丝制黑色长裤,绒边暗花,一条墨带束住腰部。
正好看到王青因痛躺倒,妇人不由急步上前,先是查看了下王青脚部的伤势,见没有渗出血,不由微松一口气。
然后心疼地将儿子靠枕扶起,让儿子躺着舒服些,这才不无责怪地道:
“匆忙起身作甚,不知道自己伤着吗?”
王青讪讪一笑道:
“孩儿这不是听到母亲,下意识地要去迎接吗?要是让二伯母知道孩儿在母亲到来时,大喇喇地躺在床上,少不得眉眼相加。”
妇人冷哼一声道:
“你二伯母是何等样人,自从大房离家后,你二伯母治家,上上下下哪个不服帖,再说,这事因青鸢而起,如今你二伯母正在罚她跪,等晚间,便要带着这丫头来赔罪,到时候,你可要正经一些。”
王青不由叫苦道:
“母亲,我哪里不正经了,受伤的可是我。”
妇人横了王青一眼:
“你还正经,虽是你妹妹想要那鸟蛋,但当时在场数十人,尽有身健的奴仆可以上,为何是你要去?”
“而且,为娘和你二伯母已得知前因后果,全因你自个儿不爱惜身体,耍横逞强,这才得到如今后果,若说责任,你妹妹的责任就是阻你不及,十分责任,倒有七八分在你。”
妇人虽在责备王青,但语气温和,眸中有着责怪,但更多的是关心。
王青心中感动,想到没觉醒前,脾气的确不甚好,让母亲操了不少心,如今记忆复苏,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他了。
现在再让他掏鸟蛋,那是绝无可能!
如此幼稚之举,简直太过可笑。
王青当即承诺道:
“娘,孩儿知错了,孩儿保证,以后这等会损伤身体之事,孩儿绝不涉及,好让母亲宽心。”
妇人幽幽叹了口气:
“你这话娘亲已听过数遍了,若真能如此,娘亲自然高兴,只盼你事到临头,多想想自己的身体,多想想娘,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娘可怎么活,三房只有你一个孩子,三房子嗣断绝,娘又该怎么面对王家。”
看到母亲面露伤心,王青既尴尬又惭愧。
在记忆中,这等承诺的确说了好几次,但事到临头就忘,该怎么就怎么。
每次都是娘善后,真是愧为人子。
王青认真地道:
“娘,这次孩儿一定知过而就改,娘亲只管看就是。”
妇人认真看了王青一会儿,心中不由喜悦,从未在孩子脸上看到这种认真的表情。
或许,这一下,摔的醒悟了?
如果真能改过,她自然大喜。
随即将王青的伤腿轻轻搬动,放到自己腿上,轻轻摩挲,心疼地道:
“现在可还疼痛?”
的确有点疼,王青面露微笑道:
“和娘亲一说话,便不疼了。”
妇人嗔了王青一眼,她出身世家,饱读诗书,心思通透,如何看不透王青在忍着痛,当即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孩子,长大了。
也该张罗婚事了……
这次孩子一摔,直把她摔的如梦初醒,以往担忧孩子身体,担心他沉迷女色,可如今,医师说青儿身体之弱让她如坠冰窖。
还是尽早娶妻生子,一是为三房延个后,一是让青儿收心,有人在身后,也有个牵挂,免得他总是不爱惜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