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骑兵,太平军还在前,不可能快过他们,若也是沿着沂水北上,马融和的侦骑自然不会客气,若是绕道北上,又不知要多上多少时日,大雪弥漫,路途湿滑,想要八百里加急也做不到。
只要给太平军留出三到四日的时间,陈玉成就能从容布置一切。
马融和的五十骑自然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他们是在晚上出发的,次日清晨时分就抵达沂州附近了。
对于侦骑来说,厮杀并非第一要务,对于马匹来说,高大威猛利于冲刺也不是第一要务,能够忍饥耐寒,极富耐力才是最佳选择。
马融和的五十骑就是这样的配置,一水的经过特意挑选的蒙古马,无须携带粮草,渴了就饮冰雪,饿了就啃食路边露出雪层的干草。
需要战斗时才会为其添一把豆料。
陈玉成从亚当斯那里得来的一百把短枪全部配给了马融和的侦骑,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把马刀,一副弓箭,一把短弩。
虽然厮杀并非第一要务,不过想要击败敌人的侦骑,并生擒他们,也需要较为高明的武技才行。
对于陈玉成来说,在马上使用浑铁枪、长枪这样的武器自然是不合时宜了,但光凭马刀想要击败敌人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
此时,他们清军八旗兵的装束、短弩,某些地广人稀或者风雨较大的情形下的短枪就大派用场了。
只要抓到一两个敌方侦骑,就能获得敌人对于侦骑、哨探、明暗哨的使用、排布情况,然后一一除之就行了。
马融和抵达沂州时就已经杀了三名,俘虏了两名刘源灏布置的侦骑,已经将整个沂州府的侦骑哨探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刘源灏只是一名文官,因为战乱才派到沂州来担任镇守大将,能够派出侦骑四处巡逻就不错了,他的手下也只是一些团练,显然不会像积年老将那样将哨探布置的周祥。
清军规制,侦骑或者哨探一旦出巡,每隔五日无论有无斩获都必须回来复命,战时则加快到三日,刘源灏的部下都是团练,显然做不到三日就复命。
五日,留给陈玉成的运作空间就极大了。
陈玉成带着大部队与马融和部保持着半日的距离,他们抵达沂州城附近时雪势来到了最大,视线极差,由于大部侦骑都被前面的马融和部消灭了,此时城里就不可能派出另外的骑兵前来打探了。
都说曾国藩是“结硬寨打呆仗”,他陈玉成何尝不是如此?每一次行军,都要依靠周祥布置的侦骑来沟通消息,否则就算他有天大的才能也不可能让一支只练了半年的新军大显神威的。
同时,他对于侦骑也进行了全方位的训练,如何逼近敌人,如何突施冷箭,如何俘敌,如何逼问,如何传递消息,己方人员被俘了如何保密等等,显然做到了这个世上最周全的一部。
马融和这五十骑他都是信得过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来自广西、湖南两地的贫苦农户,与清军有着刻骨的仇恨,是不会轻易叛变的。
而且马融和的侦骑一旦行动起来,最少有三人组成,三人,清军装束,北京话,在与敌人侦骑相遇的那一刹只有对方目瞪口呆的份儿,此时短弩、短枪一上,任凭你有万夫莫敌之勇也只能束手就擒。
故此,马融和的侦骑自从出山以来几乎是百战百胜。
大雪纷飞,狂风呼啸,就算身处战乱时代,也不会有大量的清军骑兵还出来巡逻,次日黄昏时分,马融和他们抵达了位于兖州府与沂州府之间的平邑寨。
平邑寨,也就是后世的平邑县,由于扼控沂水上游,正好处于沂山、蒙山之间,从明代开始就在这里设置了巡检司,清代也沿用了,还在这里设置了驿站。
“嘶......”
抵**邑寨时,马融和让剩余骑兵中的一部分继续四处侦查,一部分则在山边一处破庙里歇息,自己则带着两名骑兵走近了驿站。
抵达驿站大门时,马融和稍提马缰,暗红色的马匹前蹄高高跃起,发出了一阵长嘶。
“嘎吱”
驿站大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穿着“丁”字号衣的老卒。
老卒约莫五十多岁,须发花白,面容愁苦憔悴,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当他见到面前的是三名八旗骑兵时,顿时跪了下来。
“请问几位老爷是......”
马融和自然早有准备。
“我等是青州驻防八旗载岱副都统麾下骁骑校,经此路前往泰安府公干,今晚就在这里歇息”
马融和手里本来也有伪造的往来公函、碟牌的,他们若是普通绿营兵或者出差的文官,就必须出示这些东西,上面有从那里出发,会经过那些驿站,有几个人,吃了几餐饭,耗费多少,等等。
驿卒登记后会让使用驿站的人签字画押,以便向地方官府报销,驿站是属于兵部的,到了年终的时候兵部衙门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