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眼角斜视地面,继而望向朱由檐,道:“你所指可是云南府?”
“我所指之事有二,其一,云南府。”
朱由檐点头,却并未提及其二。
这些年他与朱由校虽未见面,却有着不少的书信往来。
明末,云南府早已名存实亡。
其土司叛乱不绝。
在朱由校初登大宝时,朱由檐也去了云南。
因为这地方对他来说,虽然乱,但此地的气候却非常适合粮食耕种。
故此,朱由檐在抵达云南后,便以密信的形式让朱由校下密令,命沐家无条件服从自己。
但那时,号称有三十万大军的沐家早已势微,只剩其名。
朱由檐只得先帮沐家重新得势,经过数年光阴,云南府也基本完成了大一统,只剩当地寥寥土司叛乱。
只不过此事朝廷这边并不知情,东林党也好,魏忠贤也罢,都以为云南府还处于土司叛乱的混乱局势中。
而云南府的部署,对于朱由檐来说十分重要。
故此,他要在朱由校驾崩之前,来确定此事是否还具备隐秘性。
“朕只能保证,在顺天,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朱由校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悦,望向朱由檐,道:“至于云南府那边,朕就不清楚了。”
他之所以不悦,原因很简单。
自从朱由檐去了云南,朝廷对云南真实情况的了解,几乎等同于零。
他虽然不想当这个皇帝,但他既然当了,自己这位亲弟弟还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自己,他岂能高兴?
朱由檐轻笑不语。
在朱由校言语期间,他一直盯着朱由校的双眼,从其眼神变化来看,朱由校并未说谎。
对于这个答复,朱由檐很满意。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朱由校这边,至于云南府那边,早已全是他的人了。
朱由檐轻声道:“其二,皇兄可将我夭折一事,跟他人提起过?”
古人未成年死亡,称之为夭折。
朱由校登基时,朱由檐并未成年,为了挽大厦之将倾,他跟朱由校商议后决定,对外宣称为夭折。
同时,朱由校还写了一份密诏交予朱由檐,以备后续恢复且证明身份。
“你这是不相信朕?”
朱由校听到这个问题时,眼神有一瞬间动摇了。
尽管只有这么一瞬间,却依旧没能逃过朱由檐那深邃的双眼。
朱由檐摇头道:“我们是亲兄弟,我不相信皇兄,还能相信谁?”
朱由校听闻此言,心中很是感触,他欲言又止,心中多了几抹无奈。
此事,他撒谎了。
但他不得不撒谎。
这么多年没跟朱由檐见面,他早已看不透这位亲弟弟。
同时他也清楚,朱由檐能悄无声息的从云南府来到乾清宫,且自己没能收到一点儿风声来看……
这顺天府内,怕是有不少朱由檐的人!
他之所以撒谎,是为了保护某个人。
此事,他只跟他的乳娘……客(qiě)氏提起过!
如果他对朱由檐实言相告的话,他不确保自己驾崩后,朱由檐是否会对客氏下手。
因为,客氏只是朱由校的乳娘,而非朱由檐的。
换句话说,就算客氏也是朱由檐的乳娘,朱由檐也不会心慈手软!
朱由校瞥了朱由檐一眼,眼神愈加凝重。
他虽未亲眼见过洪武帝,但他却从朱由檐身上,感觉到了洪武帝的影子。
“皇兄,保重。”
朱由檐起身,手掌握住应天剑的剑柄,迈步准备离开。
“由檐……”
朱由校起身。
朱由檐驻足,转身道:“皇兄可还有事?”
“朕……确有一事相托。”
朱由校点头。
朱由檐开口道:“皇兄请言,若能办到,定全力以赴。”
“你我兄弟之间无秘密,朕便如实相告了,朕知道,朕驾崩之后,乳娘定会陷入危机,还望……”
不等朱由校说完,朱由檐打断,道:“这样,我离开之前,会将其送出宫去。”
“如此,便有劳贤弟了。”
朱由校点头。
语落,兄弟两人相互行礼,朱由檐转身,大步离去。
“轰隆隆……”
在他走到乾清殿门前的刹那,一道惊雷再次响起,雷光照亮了朱由檐英武的脸庞。
同时,也照亮了他眼中的杀意!
朱由檐离开约一炷香后,朱由校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快步跑出乾清殿,大声喊道:“来人!”
太监和宫女们虽然被遣走,但他们哪敢真的走?
此时都淋着雨在宫门外等候着呢。
“皇爷。”
在听到朱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