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徐绍寒推开徐子矜的那一幕。
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场婚姻如果不就此结束,那么这一生她都要在这场布满算计的婚姻中煎熬着,多可悲?
她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可就是因为一个徐绍寒,险些丧了自己的命。
那个口口声声说救她出苦海的男人将她推向了无边无际的地狱中。
安隅很安静,很静默。
没有争吵,没有言语。
在往后,也没了泪水。
徐家的任何人来见她,她都静默无言,她这些时日的所有言语,只对宋棠一人展开。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像个嗜睡的怪物,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了屋子里有许多人来来回回。
但来的、全都是徐家至亲之人。
这日下午,徐落微进来,见二人如此模样。
本是要苛责徐绍寒的话语哽在了喉间。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是那个她熟悉的徐绍寒。
丧子之痛去了他半条命。
他形如枯槁,明明才几日不见,这人瘦的骨瘦嶙峋。
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四五岁。
在看躺在身旁的安隅,比起徐绍寒,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她嗓子哽了哽。
稍有些难受。
因为一个徐子矜,闹得家宅不宁。
因为一个徐子矜,送走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徐落微落在身旁的手,都是颤的。
这日,总统府二楼卧室里,徐落微寻上去,一巴掌落在徐子矜脸面上,那冷怒的容颜带着无尽怒火,“你与绍寒之间的前程过往那都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安隅何其无辜?她的孩子何其无辜?徐子矜,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仁慈之心可言。”
而后者,坐在沙发上,低垂头,经久未言。
徐子矜以为她与安隅之间的斗智斗勇尚且不足以上升到生命阶段中去。
可她低估了这个女人狠心的程度,也高估了她爱徐绍寒的那颗心。
她若是真心爱徐绍寒,怎会一脚油门下去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她若是真心爱徐绍寒,怎会二次起了杀心?
“我不无辜吗?”她反问,那咆哮的质问声是如此激烈。
她望着徐落微,在道:“我只是想得到理应属于我的一切,而你们呢?”
“你们看似将我当成自己人,实际上呢?实际上你们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将我推出去,即便我与安隅没有那些纠葛,你们也容不下我,徐落微,你去问问你父亲,他欠我什么,问问他你们徐家欠我什么。”
“你现如今享受的这一切都是徐家给你的,这些年,你扪心自问,父亲母亲待你如何,爷爷更是将你当成亲孙女疼爱,大哥更是护你有加,而你呢?你贪心不足,从绍寒结婚第一日开始,你便将毒手伸向他太太,你明知他有多爱安隅,你明知他有多想要这个孩子,而你呢?你伤害他妻儿,即便他欠你的,眼下也该还清了。”
徐家人,一开始知道一切。
只有安隅不知。
所以才会酿成这一切难以挽回的惨剧。
病房里,宋棠告知安隅,昨夜下了场大雪,清晨睁眼入目皆是一片雪白。
将这座城市装点的异常干净。
安隅想,干净,也仅是一瞬间。
倘若车轮滚滚压过那些积雪,肮脏也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想起了磨山,想起了那座庄园、
那座庄园里的雪景应当是极美的。
可惜、她看不到了。
再也看不到了。
这日,叶知秋来,坐在床沿,伸手握上安隅的手背,她伸手,不动声色的挪开了手背,不想让她碰触半分。
叶知秋待她极好。但也改变不了,她起了杀她儿子的心。
“安安------,”叶知秋开口,话语间带着些许轻颤。
而后者,缓缓闭上眼眸,拒绝与这位一国总统夫人交谈。
旁人见了,只觉心酸难耐。
徐绍寒呢?
他何其痛心,他与自家爱人躺在一个病房里,明明相隔如此之近,可他们之间,好似隔了一个难以跨越的太平洋。
下午时分,医生过来拔导尿管,疼的安隅轻颤出声。
隔着厚重的帘子,徐绍寒好似都看见了这人隐忍的疼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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