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螺沉默了。海风卷起他花白的头发。良久,他长长地、仿佛吐尽胸中积郁般呼出一口气,将那只饱受旧伤折磨的手腕,缓缓递到了婧音面前。那是一个无声的、带着信任的默许。
婧音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托住老者粗粝的手腕,指尖凝聚起温润如春日暖阳般的查克拉,轻柔地探入。医者的感知瞬间清晰:手腕深处,错综复杂的筋脉如同被寒冰冻结、扭曲的藤蔓,旧伤形成的结节阻碍着查克拉的流动,每一次活动都如同刀割。
“寒气深重,筋脉粘连扭曲…”婧音低语,神情专注。她调动起更为精纯的查克拉,如同最灵巧的织女手中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梳理、温养、融化那些淤塞的寒冰。她的动作极其轻柔,查克拉的流转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治愈之曲。
老海螺起初还紧绷着身体,但随着那股温暖柔和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渗入,他紧蹙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那深入骨髓、伴随了他几十年的阴冷刺痛,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正在不可思议地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令人几乎落泪的轻松和暖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腕里那些僵死的“藤蔓”,正在查克拉的温养下缓缓舒展、恢复生机。
时间在婧音的专注治疗中悄然流逝。当最后一丝顽固的寒气被驱散,最后一处筋脉的粘连被柔力化开,婧音才缓缓收回了查克拉。她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笑容灿烂:“好了,老爷爷。您试着活动一下,慢一点。”
老海螺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灵活!前所未有的灵活!没有一丝滞涩,没有一丝疼痛!他难以置信地反复屈伸着手掌,感受着那仿佛重获新生的自由。他猛地抬头看向婧音,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此刻竟蓄满了浑浊的泪水。
“丫头…你…你这手医术…”他的声音哽咽,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雕虫小技。”婧音笑着摆摆手,指向那张依然安静躺在大海螺上的钱卷,“现在,您能安心收下这份‘技术服务费’,好好唱歌给大海听,好好教徒弟了吗?”
老海螺重重地点头,这一次,再无犹豫。他珍重地拿起那张钱卷,仿佛那不是钱,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诺和新生。他深吸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重新将双手按在巨大的海螺上。这一次,当他开口吟唱,那低沉悠长的“唤潮引”似乎变得更加浑厚、更加圆润,带着一种挣脱枷锁后的畅快和力量。无形的声波查克拉扩散开来,海面下,更大规模的银亮鱼群如同听到了王者召唤,欢快地汇聚、游弋,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的粼光。码头上,渔民们爆发出惊喜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