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生辰夜,烈火焚尽琅琊林氏满门。
藏身水缸的嫡女林昭,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腰斩,母亲吞金前将染血的碎玉塞进她齿间。十年后,苗疆巫医谷走出的女子一袭素衣入京,银针救人,蛊毒诛心。
——“崔尚书可知砒霜用井水送服,肠穿肚烂时最体面?”
——“贵妃娘娘颈后火焰纹再描十遍,也遮不住林家暗卫的烙印。”
——“裴大人,你心脉里养的金蚕蛊……喝的可是我林氏的血?”
真·黑莲花女主/医毒双绝智商碾压/权谋线草蛇灰线
——“我不造杀孽,只让恶鬼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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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夜被浓重的阴云压得喘不过气。秋风卷着枯叶,似是冤魂在低泣。
飞鱼卫的玄铁重甲在夜色中泛着寒光,三百黑甲卫士如铁桶般将林府围得水泄不通。火把将青砖墙映得通红,连檐角铜铃都染上了血色。
林昭月蜷在腌菜缸里,透过梅枝缝隙看见飞鱼卫指挥使裴轩的蟒纹披风扫过台阶,他腰间玉带悬着的枢密院令牌,在火光中泛着幽绿。
酸臭的腌菜汁糊住口鼻,林昭月死死咬住手臂,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三日前母亲掀开缸盖的笑语还在耳边:“今年梅子甜,中秋给昭儿酿果酒......“此刻腐烂的梅子黏在发间,混着血腥味熏得她双目刺痛。
“砰”地一声,书房雕花门被撞开。
父亲倒飞着跌进庭院,手中还攥着半截狼毫。
绣着金蟒纹铁靴踩上父亲执笔的右手,骨骼碎裂声清脆。
铁靴的主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父亲。
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神中满是得意与狠厉。
林尚书,勾结北戎的罪证可都在这呢。裴轩广袖一挥,洒落满地铁证上赫然印着林府私印。
平日里极爱卫生的父亲朝他啐了一口血沫。
撑着残躯冷笑:裴轩,你构陷忠良,必遭反噬!
男人不屑一笑。
“死到临头了,骨头还挺硬。”林昭月还没看清他的动作,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一浑圆物体高高飞起,滚落到西府海棠下。
血柱喷射,溅上花瓣。
那株海棠是去岁生辰时,兄长从洛阳运来的名品“醉胭脂”。
林昭的指甲抠进缸壁青苔。
男人只是把刀夹在臂弯擦拭,仿佛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父亲的头颅滚过海棠树时,林昭月咬破了舌尖,腥甜的血味混着腌菜汁在喉间翻涌。
缸外传来飞鱼卫拖拽重物的闷响。
她透过梅枝缝隙看见,两个黑衣人架着浑身是血的乳娘经过,乳娘灰白的发髻上,还插着她前日偷偷别上的银簪。
你奶大的小崽子藏哪儿了?带队的千户突然踹翻廊下青瓷花瓶,碎片溅进腌菜缸溅起浑浊水花。林昭月死命缩住脖颈,腐臭的汁水灌进鼻腔。
却听见乳娘突然爆发尖利嘶吼:狗贼不得好死——
惨叫声戛然而止。
苍老身躯如破布砸在墙上。
乳娘衣服的锦鲤浸透了血。
男人靴尖碾过奶娘胸口,腰牌上倒悬的“枢”字映着火把,像条吐信的毒蛇:“晦气!“
林昭藏身的水缸缸口被烧焦的梅枝斜盖着。
西厢房突然腾起火焰,母亲珍藏的十二扇紫檀屏风在火光中碎裂。林昭月听见母亲的声音穿透浓烟。
她看见母亲鬓发散乱地冲出火海,腕间翡翠镯撞碎在石阶上,碎玉溅进火堆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飞鱼卫的箭雨追着她而来。母亲踉跄着扯下发簪,金光照映出她颈间狰狞的血线。
当簪尖刺穿喉骨的瞬间,林昭月看见母亲最后望向她的眼神,那是十二年来第一次,温柔如水的眸子里淬出刀锋般的冷光。
母亲的唇语在飞鱼卫谩骂中并没有被发现,但林昭读懂了那句活下去。
林昭死死握住母亲把她塞进缸之前放进她衣兜里的碎玉。
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来到缸旁,咽气前砸碎了池边石灯,一支流箭穿透她左肩。她顺势栽进水缸旁的荷花池,浮起的裙裾缠住残破的莲梗。
机关触发的闷响被喊杀声掩盖。
水缸底部突然塌陷,腌菜汁裹着林昭坠入暗渠。
腐臭的污水灌进口鼻时,林昭月反而清醒了几分。
碎玉烙着皮肉,每爬一寸都在掌心烙下血痕。
暗渠四壁爬满青苔,烂泥粘在指缝。
她在洞里爬行,不一会儿爬到了暗道尽头,碎玉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他们放火了!林昭月耸了耸鼻子她闻到了火油的味道,追兵的脚步声在头顶轰鸣。林昭月听见火油泼在青瓦上的滋滋声,浓烟开始渗入暗道。
她发疯般用手划开淤塞的污物,忽然触到暗门机关。
火油已经渗入暗渠。
空气越来越热,林昭月呼吸困难,指甲在暗门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铁锈混着血水流进指甲缝,她突然想起父亲教她的机关术,摸索着用碎玉边缘撬动暗门卡扣。
找到了!但是身高不够,无法打开暗门,林昭月发狠跃起用头撞向铁板。
肺叶即将炸裂的刹那。
“哗”
月光混着火光涌进瞳孔的瞬间,林昭终于撞开了暗门。
几条街外的火光照亮了整座琅琊城。那个她生活了十二年的家正在余烬中裂成焦炭。
喉间腥甜翻涌,林昭月蜷在城墙根剧烈呕吐。
追兵举着火把从眼前跑过时,她用淤泥涂满了全身,腐臭的腌菜味混着焦土气息,成了最好的伪装。
那个她生活了十二年的家正在余烬中裂成焦炭。
城隍庙破晓的晨钟里,林昭月攥着带血的碎玉,朝着城门方向爬去。
晨光里,她突然咧开嘴无声地笑,嘴角裂开的血口子像极父亲被砍断的那截狼毫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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