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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砍之人间五十年 第二章 村井贞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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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过半,织田家重臣奉行众笔头村井吉兵卫贞胜这才结束在城里的奉公,回到自己的宅邸。家人早已习惯他的作息时间,侧室阿妙赶紧端来饭菜,准备服侍他用餐。村井贞胜挥了挥手,示意不用了,只是随便洗了一把脸,就坐在书案前,拿出纸笔,将自己今天的工作一一记录下来,以便查漏补缺。

这是他长期以来的工作习惯了。

和习惯事必躬亲的先主公织田信秀大人不同,现任主公信长殿更喜欢放权。一旦将某事交付给某位家臣负责,信长殿就会任其施为,中间很少加以干涉过程而只注重结果。对于臣下来说,这当然是好事,拥有了可以充分发挥自己才能的足够空间。但信秀殿为人宽厚,即使臣下犯了错误往往也加以宽容。而信长殿却性情严苛,一旦臣下所为不如他意,就会招致严厉责骂甚至惩罚。加上信长殿天赋聪明,目光长远,他做事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很少有人能揣测到,因此家臣们做事往往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

以村井贞胜的眼光看来,目前做事最合信长殿心意的,只有丹羽五郎左长秀一人。就连家中老臣佐久间信盛大人和柴田胜家大人,也常受信长殿的训斥,只有丹羽五郎左长秀,才能时不时地得到信长公的赞赏。此人年纪虽轻,却沉着稳重,思虑长远,深得信长殿的信赖和倚重。

至于另外一个会经常得到信长殿赞赏的家臣……村井贞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猴子脸,然后他笑了一下,将这荒谬的一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一介足轻组头而已,并且还是农民出身,想多了,想多了。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却回想起来,于是在纸上记录下:“主公已应允藤吉郎与浅野长胜的养女宁宁成亲。”

由此他又记起另一件事情,犹豫了一下,依然在纸上记录下来:“主公已指定阿春嫁与佐佐内藏助成政。”然后看着这行字,沉默了半晌。

阿春是他的长女。虽然女大当嫁,佐佐内藏助成政也的确是一名优秀的武士,但他心中依然很是不舍。他的正室早逝,目前也没有续弦的打算,家中一直以来都是由阿春负责照料打理,让他省了不少的心力。并且阿春虽然是个女儿身,但英武不下须眉,行事作风干净利落颇有武士风范,常令他自豪不已。现在要把这么优秀的女儿嫁给内藏助那个混小子,身为父亲的他有些不满当然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事是没法推托的。佐佐成政的兄长佐佐隼人正政次在去年的桶狭间合战中为掩护信长殿的奇袭行动而主动出击英勇战死,这才由佐佐成政继承了比良城主的位置,而佐佐成政这小子又是有名的桀骜不驯,是个刺头,无论是从拉拢还是赏赐佐佐家的方面考虑,赐婚都是必然的事情。只希望阿春嫁过去之后,能成功驾驭住这匹烈马,让他全心全意为织田家效忠。

嗯,一会要好好嘱咐阿春几句。

村井贞胜又记录下几件杂事之后,又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遗漏,于是将纸条凑到油灯上点燃,看着它烧为灰烬。这样一来,他这一天的工作才算正式结束了。村井贞胜舒展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将阿春叫进来嘱托,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父亲大人,于胜丸有事求见。”

“进来吧。”

纸门拉开,于胜丸抱着一件用布包裹的物事走了进来。他将那物事放在榻榻米上,恭恭敬敬地端坐行礼。村井贞胜颇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孩子,其实并不是村井贞胜的亲生子,而是主公信长殿的庶长子,其母亲是大野木城城主塙直政的妹妹直子,信长殿的侧室。

大约在五年多以前,这孩子才只有三四岁的时候,因小事惹怒了主母归蝶夫人。归蝶夫人不仅是信长殿的正室,更是原美浓国主斋藤道三的爱女,因而又称浓姬——来自美浓的公主。当时恰巧斋藤道三的嫡子斋藤义龙起兵造反夺位,在长良川弑杀父亲斋藤道三。父兄相残,骨肉操戈,归蝶夫人本就因此内心痛苦不堪,满腔悲愤无处发泄,于胜丸恰巧碰到了她的怒头上,迁怒之下归蝶夫人就将于胜丸赶出了居城,交由村井贞胜抚养,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

亲眼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长大,膝下无子而只有二女的村井贞胜确实是一向将于胜丸当作自己的嫡子看待的,也有将家业传给于胜丸的考虑,但他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去年桶狭间合战的当夜,村井贞胜留守在家,焦急地等待着信长公奇袭的消息,恰巧于胜丸也在当晚发了高烧,昏迷不醒,他都以为这个孩子就要熬不过去了。一方面是主家织田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另一方面是自家村井家也出了如此大事,就算村井贞胜一向自诩沉着冷静,那晚也急得嘴上冒出了泡。幸运的是,第二天信长公大胜的消息传来,而于胜丸也平安无事地醒了过来。

神佛在保佑织田家,也在保佑村井家!

所以虽然之后于胜丸的性情与过往有所不同,一向笃信神佛的村井贞胜却从未往心里去。——信长殿都能以三千人大破今川家数万大军,砍下今川义元的首级,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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