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
段晨回到停尸房,靠着墙壁饶有兴趣的问道:“既然您在这所医院呆了这么久了,那我能像你打听个人吗?”
“你说,新来的我不见得知道,但如果是以前很早就在医院的,我肯定都认识。”
段晨抬起眉头,仔细的盯着他的脸:“刘中民。”
他试图从刘贵的微表情中得到一些印证,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刘贵表现的非常自然,他随着眉头仔细的回忆着,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刘中民...刘中民...”
刘贵呢喃着:“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啊...想起来咯,想起来咯...”
他忽然咋咋呼呼的说道:“好早勒,十几年前都快二十年了吧,这个人我有印象,当时好像是...心肺科的主刀医生,对没错,因为那会儿我经常见他来太平间来着,说是要做什么事儿,可研究有关,但我不记得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他们家老一辈曾经被刘中民医生救治过,”段晨编起瞎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刚好知道我在这住院,所以就托我打听一下。”
“这样啊,那你来晚了,”刘贵摆摆手:“人早没了。”
“没了的意思是...”
“走了,早没在这干了,”刘贵说道:“都走了十来年了,你要不问我,我都记不起来就这么个人。”
“为什么?”
段晨继续追问:“我那个朋友对我说,刘中民医生的医术很高明的,像他这样的人才,医院一般不会让他离开吧。”
“确实高明,很高明,但...”
刘贵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后才咧嘴笑道:“但我听说,他违规咯,而且是很严重的规,然后就被医院开除了。”
段晨微微眯起眼。
“那能具体说说,违了什么规么,陆远,给老爷子点根烟。”
——啪...
一根烟点燃。
刘贵狠狠的吸了一大口,随后才晃悠悠的说道:“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儿勒,我知道的不多,就大概给你说说吧...”
“刘中民当年在医院还蛮出名的,心肺科的主刀医师,医术很高超...有时候吧,他还会做些课题研究,具体我不清楚,但我听说,也是和心肺内脏有关,所以就经常到太平间,说是要观察这一块的东西,大概是这个意思。”
“后来有一次,有个病患的家属找他麻烦,说是因为刘中民的医术不好,把他家里人给治死了那个病患家属呢,就用刀子给刘中民来了好几刀,当时事儿闹得挺大,警察都插手了,后来这事儿怎么样了,我也就不清楚了......”
“再到后来,过了一两年,突然有一天,医院就说他违了什么规,当然这东西我也是后来听人说的,就偷偷摸摸的,给他开除了,然后就不知道去了哪儿了。”
段晨一边分析着这段话中是否有不合理的地方,一边继续询问:“那刘中民的家人呢?”
“他没家人。”
豁,找到不合理的地方了!
段晨刚刚已经查过了,刘中民是成了家的,而且还有个孩子......
他眯起眼道:“可我朋友说,刘中民当时是有孩子啊,而且他的长辈还见过呢。”
“是么,”
刘贵露出不知道的神色:“那我就不清楚了诶,嗨,这种事儿我又不关系,又不是我的老婆我的娃儿撒......”
这一瞬间。
段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微微垂下眼皮问道:“老爷子,方便问一下,您的妻子和孩子是怎么...离世的么?”
刘贵沉默了。
他缓缓抬起头,盯着段晨。
好半晌才淡淡的说道:“跟别人跑了,我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样啊,所以您就对外宣称,他们...”段晨本想用‘去世’两个字的,但他立马改口了:“...死了,对吧?”
“都跟人跑了,我诅咒她们死,有什么问题?”
确实没问题。
陆远一直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他觉得这俩人聊得内容很正常啊——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很不舒服,很难受,很压抑......
“您说,当年刘中民医生,来太平间研究什么呢,”
段晨此时有点上头,继续挑起话题:“理论上来说,太平间可不是什么能够研究的场所,能研究的只有死尸而已......”
忽然!
段晨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怖的画面,他猛地抬起头:“你猜猜,有没有可能,当年刘中民就是因为来太平间研究死尸,所以被医院开除了!?”
刘贵神色如初:“就算他研究死尸,也属于正常范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