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王二、老村长离开的时候。
李富贵脑子还是昏昏沉沉,但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万年太平的村子遭到了入侵,大家都逃命去了。李富贵也踉踉跄跄向村子最边缘的两座茅草屋跑去,至少,在最后看一眼她的居所。
有小雪飘飘扬扬撒下,李富贵摇摇晃晃走在村道上。村子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骚乱,所有的房屋门户大开,遍地狼藉。快了,就要到了。“李富贵,你明白那天该死的是你”一俊朗少年站在李富贵对面,手提宝剑向李富贵刺去。李富贵在混沌中还没看清到底是谁,只觉的那日的场景再次重现,恍惚中好像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青衣女子,等到回过神来,身体已趴在雪中,身下的雪花也被染成血红色,周围无人。
李富贵嘴角渗血,感到意识好像越来越沉,眼皮都要不受自己控制。不行,至少在死之前去看她一眼。我这毫无意义的一生,无人在意的苟且生活。普罗大众之中,数不清的人。李富贵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拖着血迹朝门口走去。推开那扇简陋的房门,李富贵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我要死了吗,回想一生,自己什么也不曾拥有,什么也不曾做过。为什么,还未开始,就已经知道会失败的事,她依然还要去做。为什么,她能毫无根据地认为,“我注定是会拥有特殊的人生”。李富贵有点后悔了,既然人不免一死,还不如在那个清凉的夜晚答应她。
李富贵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双眼,外面雪下的更大了。那个名叫李富贵的少年死在了雪夜。
猩红的月亮越来越红,好像要滴下鲜血一般。终于,一枚水滴形状的红色液体从月上滴落,以极快的速度落向村中,砸穿茅草屋,准确无误的滴落在李富贵的额头,如春雨入土,消失不见。没有人见到这番奇异的景象。
外面打的天翻地覆,屋内静悄悄一片,偶尔只能听到一些虫鸣鸟叫的声音。在这些细微的声音中,李正缓缓睁开了双眼。黄金色的瞳孔充满威严,坐起身来,摸了摸胸口的血迹。神识入体,探查了一下身体的状况,有一团墨绿色的气缩卷在体内,像是感到李正威严的气息,气体立马开始游走在四肢百骸。几个呼吸的时间,李正瘦弱的身体鼓胀起来,胸口的伤也自动愈合,就连全身上下的疤痕也全部消失。
李正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及其简陋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木桌和两个木凳,桌子上摆着一柄木剑,没有剑鞘。就连隔壁李富贵的房间都比这要好上许多。李正拿起木剑,剑上并无刻饰,墨绿色的气体爬上木剑,游走一边剑身,又重新没入李正的身体。不到一刻,木剑便被李正炼为本命法器。推开门,外面正战的如火如荼。“这世间恐怕要让你失望,也罢你想看,我便带你去看看”李正喃喃自语。
“装死?还不快点滚出来”李正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被李富贵填实的土壤松动起来,有一只干枯的手爪伸了出来,那个被李富贵埋掉的乞丐费力的从土中爬了出来,顾不得身上的肮胀恶臭,三步并做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李正面前。“老身恭迎大帝降临”“万年了,万年了,老身差点就以为等不到大帝了”乞丐涕泗横流,诉说着委屈。“恳请大帝为我族报仇啊,自从您飞升以后”
“闭嘴”李正的声音不带有丝毫感情,“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们的事与我何干。将日月碗交出来,它万年积蓄的力量,应该够我使用一次了”
乞丐泪流满面,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大帝,您要是一走了之,我族之人可就都白死了”
李正嗤之以鼻“难道你们期望什么,我就非要做什么吗。我有自己想做的事,别再跟我废话了”
乞丐哆哆嗦嗦将怀中的破碗递给李正,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大帝,弃人者,人恒弃之”
李正哈哈大笑“世间万物,全与我为敌又如何”,木剑当头劈下,乞丐被一分为二。
日月碗漂浮在空中,灰尘一点点脱落,露出它原本的模样,繁杂的花纹遍布全身,光彩夺目。李正食指滴出一滴鲜血,落入碗中,碗上的花纹开始具显,越来越耀眼,甚至脱离了碗身,游离在空中,在光芒最盛的之时,天地寂静,就连雪花也停在空中,李正回头看了一眼简陋的茅草屋,便被光芒吞噬,消失在天地间。时间恢复流动,雪花重新飘落,月亮恢复成常态,日月碗失去光芒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