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具尸体”
下人端进来了一壶茶和几个茶碗,邱震排斥在停尸房里吃吃喝喝,因此只有陆云浩一个人端起了茶壶倒了满满的一茶碗。
公孙长歌眼神有点涣散,一看就是刚刚从被窝里拖出来的,一说要看尸体他当时就来了劲,搓了把脸抖擞抖擞精神。
邱震一直对公孙长歌嫌弃,觉得他整日的饮酒作乐烂醉如泥不务正业,虽然陆云浩刚刚说他是蛊圣的弟子,邱震依然不相信这个老头能有多大的本事,看样子更像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蛊圣弟子的旗号招摇撞骗。
公孙长歌卷起袖子,接过了放在身体旁边的托盘,里面盛着刚刚从尸体胃中取出的食物残渣。他也不避讳,用两根筷子一样的木棒夹起一块就往鼻子跟前凑,闻了闻又拨弄了两下,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是蛊”
陆云浩放下茶碗,“什么蛊?”
公孙长歌吩咐旁人取来了一碗酒,用木棒沾了些许尸体胃中的残留,滴入酒中,陆云浩邱震等人凑了上来,那一抹糊状的液体到了酒中竟然变成了绿色。
“烧山火”,公孙长歌见此情景答道
“烧山火是什么蛊?”
“这蛊是从一种生活在火山口的蝎子身上培植出来的,毒性极强,只用于取人性命,一旦饮下不到一刻钟就会死去”
“那与毒还有什么分别?为何称作蛊?”,仵作不解的问
“此毒要以活物为载体,不可单独提取出制成毒药粉,以部分特殊药材混着鲜肉喂食给这种蝎子,七日内蝎子尾钩变成血红色为成功。再让传播动物以蝎子为食,须在蝎子死亡后半个时辰内将其肉食尽,此蛊就转移到了新的活物体内,以薄荷或天山雪莲等温凉的东西在新的载体体内培活,每日培活几次可将毒性保持在新活物体内,所以本质上来说这是一种蛊”
“原来如此”,几人嘴上答着,内心却对这种毒感到不寒而栗
“依你之见,当今世上还有何人懂得这种蛊毒?”,陆云浩看着公孙长歌问到
公孙长歌笑了笑,“据我所知懂蛊的,当今国师便是其中一位”
“国师?你说的可是国师陆离??”,邱震高声问
“正是,他在蛊界有些地位,虽不及我师父那么如雷贯耳,但算是小有名气”,公孙所说的就是自己的老恩师——蛊圣祭鬼,他不习武,却靠将蛊摆弄的炉火纯青而被江湖人选为大宗师中的一位,足见其能力。
“国师初到京城几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又是懂蛊之人,这说是个巧合似乎也太巧了一些”,邱震看向陆云浩,等待他的下一步命令
陆云浩仿佛没有听到邱震的这句话,他问公孙长歌
“活物若不培活会怎样?”
“若超过培活时间,毒会在活物体内爆发,将其致死”
“培活时间最长是多久?”
“不能超过四个时辰”
“这京师内外方圆四百里可还有懂蛊之人?”
公孙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没有,这中原内懂蛊的人基本都是我师父身边的人,剩余懂蛊的都是关外的了,除了国师这种能入关的都很少”
陆云浩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此事,国师的嫌疑很大”
邱震老毛病又要犯,恨不得下一刻就飞奔带上人去宫里把国师押回来,陆云浩想到他又会沉不住气,一个眼神就打消了邱震的想法
邱震被自己的上司看透了浮躁,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知道你抓人心切,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没有搞清”,陆云浩看着邱震说
“什么问题?”
“杀人动机”,这个想法与公孙长歌所想不谋而合,他也点了点头,却迎面挨了邱震狠狠一瞥
“若真是国师所为,他为什么杀木赤力?一个初到京城的人,应该什么都还不知道,对黄河石碑、花灯夜杀人、徐氏父子等一无所知,不可能是因为他手上的碑图杀人”
“可是陆大人,这杀人手法除他之外只怕无人能做到了,除非是……”,说着,邱震眼睛往公孙长歌那边瞥。公孙长歌发现了邱震看自己,内心一抖,声调都高了几度,“邱大人,你不是怀疑我杀了这个人吧?”
陆云浩摆摆手,“都不要瞎猜了,现在的证据对国师不利,但以此就说他是凶手还差的太远,看起来我们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国师”
雨肆虐的冲撞到地上,京城被笼罩在乌云中,时不时雷电划过照亮大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
宝庚帝在东暖阁批完奏折,准备起驾回寝宫。
伴随前后的是一个名叫张康的老太监,安旭走后就是他一直在皇帝身边服侍左右。
皇帝打开了东暖阁的大门,被迎面呼啸来的风吹了个寒颤,张康见状赶忙拿起一个棉斗篷批了上去。
“什么天气,正月末了居然下雨,往年的这个时候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