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早就为汀鹿在国外买了数个假身份,为了彻底磨灭自己的痕迹,她甚至辗转去了墨西哥,那个恐怖的犯罪国家,在哪里通过新的身份辗转到了新西兰,她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通常是三个月便搬家一次,一直到一年以后偶然间搬到了哈密尔顿,在怀卡托河下游的一个宽阔僻静的小镇上,有一对华人老夫妇打理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庄园,庄园被一分为二,老夫妇年岁已高无力打理,便低价卖给了汀鹿。
这是一个二层半的小楼,田园样式的建筑让房屋充满了甜美的气息,三尖式的房顶建筑充满了欧式风情,镇上的小青年奥尼尔还帮她在门前的小空地围出了一片小小的休息区,乳白色的低低的栅栏显得整个房子神秘而美丽,屋内的装饰建筑都是她喜欢的模样,只是那些随处可见的风信子味道有些蹿,家中的玻璃都是厚厚的防弹隔音玻璃,给她一个安静的舒适的私密空间,卧室的暖光灯是她喜欢的柔光色,连夫妇二人提前准备的枕头都是她喜欢的偏硬一点的乳胶枕,厨房的储物间里存满了各类面食干料,老夫妇解释说中国人都爱吃面,所以就提前储备了一些送给她,她开心极了,她从小到大最爱的就是面食,原本还发愁要日日啃面包呢,如今这一大箱子的面食足够她吃上半年了。客厅一进门的储物柜里最显眼的位置放着急救包和各类治疗感冒咽痛的药剂,奇怪的是“二丁颗粒”竟然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一整层柜子,她有扁桃体发炎的毛病,只有这个药对她效果最为明显,这一切仿佛都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她甚至怀疑会不会是苑屿宸或者是苑君彻提前安排好的,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己这一年来从未收到二人的骚扰,南州那边已经联系不上了,自己也换了好几个身份辗转多处,他们怎么会跟踪到这里,更不可能未卜先知自己恰巧会在怀卡托河下游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购买这栋房子。
当初华人夫妇分给她的一半庄园确实有些难打理,好在奥尼尔常常带人过来帮忙,收获的季节她也会给镇上的居民送来一些吃食,她被受聘在小镇的一所学校当中文老师,她还有了一个新的名字:“JOJO”,以前的不愉快似乎已经逐渐淡忘,只有偶尔午夜梦回时那可怕的机电井还会让她忍不住哭泣,她最怕的就是老鼠,奇怪的是自从她搬进来就没再见过一只老鼠,听说是帕比特镇长下令每月消杀一次老鼠,导致小镇的老鼠几乎灭绝。
苑君彻最终没有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痛下杀手,找了全国最好的律师给他判了十年监禁,他算着日子,十年后苑屿宸三十岁左右,出来后若是能改邪归正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苑氏在他的拨乱反正下逐渐纳入正规,汀鹿一直没有消息,只有他坚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他会守着他们的爱一直安静的等待她的回来。
这天小镇突降暴雨,汀鹿早早的回到家里,用一人食的小锅给自己煮了方便面、青菜、丸子、肉片、鲍鱼和虾球,加上火锅底料和一袋牛奶,一锅纯正的东方麻辣烫即可出炉,还有一些金针菇被她用培根卷起来煎成培根卷,配着超市买来的低度红酒,惬意的享用了一个美美的晚餐时光,望着大大的落地窗,她的思绪突然回到了那晚,巨大别墅里那厚厚的落地窗前苑屿宸对她做的事,她的内心五味杂陈,时间过去可那么久,她真的放下了吗?
望着窗外雨水浇灌一般的倾注在落地窗前,那汩汩流下的雨水汇集成一条条小小的河流,让她朦胧欲睡,一种极端环境下的安全感最让她能感到舒适......梦里她对一个人说:“我也说不准自己怎么就爱上你了,或许是第一眼的触动。或许是某一天傍晚的风景,或许是噪杂中的回眸,可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等我发觉的时候,已经走了许久,回不了头。”总有这样一个人,陪了你一程,却陪不了你一生,是别人的风景,却湿了你的眼睛。
苑屿宸因为案件特殊,被单独关押在青城监狱,没人敢惹这位脾气不好的爷,人们只知道他总是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对着屏幕发呆,他不喜欢养动物却时时刻刻都在怀里抱着一个穿着粉色波点,一只耳朵粉色,一只耳朵蓝色的玩偶兔子.....如果放弃真的那么简单,谁又选择卑微的纠缠,谁又舍得轻易的放手,她是他爱而不得的遗憾,就像你从未得到却一直失去的可怜,他想把她像那只兔子一样困在怀里,任风起,雾散,可遗憾的是,他终究是自己困在了那夜的梦里,任风落,雾起。
坐在硕大屏幕前的苑屿宸,静静的看着大屏幕上那个喝了点红酒便昏昏欲睡的女人喃喃了一句:“我终究还是戒不掉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