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年春清晨,长安太极宫。
每日的常参例行朝会刚刚结束。
唐帝国的皇帝李世民,心情不佳,面色不太好看。
去年,他发动玄武门之变,杀死了当时的太子李建成与其弟李元吉,并且逼宫使得李渊退位,进而夺取皇位。
夺取皇位之后,李世民将李建成一党能收编的收编,不能收编的也差不多肃清干净了。
可纵然如此,麻烦依旧少不了。
原因很简单,天下的士人对他并不服气,纵是明面上不敢说什么,但私下的各种不满与流言蜚语从玄武门之变开始,至今就没少过。这些人之中甚至包括了大唐的许多的各级要员。
杀?那当然是不行的,偌大的国家若是没了这些人管理,怕是会瞬间瘫痪。
且就算杀了又怎样?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再上来一批,还不是一个样?
李世民当然清楚这个情况,而最近议论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他也就难免就有些疑神疑鬼了。
就在刚刚的例行朝会上,一个臣子上殿参奏,本来并无恶意,可是李世民却觉得他参奏之中夹枪带棒,是在影射讥讽自己,当庭大怒,申斥重罚了那名官员,弄得满朝文武都有些莫名。
朝散之后,李世民到后殿休息,有内侍太监来报,只道高相求见。
所谓高相,便是高士廉。
高士廉是北齐皇族之后,其妹是隋臣长孙晟之妻。
长孙晟死后,高士廉将妹妹高氏与外甥长孙无忌,甥女长孙氏接回家中照看抚养。
后高士廉将长孙氏嫁与李世民为妻。故而这高士廉不仅仅是侍中宰相,也几乎是李世民准岳父一般的存在,是不能再近的近臣了。
李世民让内侍将高相叫了进来,君臣二人随便聊了几句,李世民心情不佳,自然也就没什么兴致可言。
高士廉见状,道:“陛下心境不假,臣倒是知道一个可以散心的好法子。”
李世民闻言,轻叹道:“若是出去狩猎之类的就算了,朕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情。”
高士廉拂须道:“城内最近多了一个好去处,大排忧烦之地。”
“嗯?又是什么把戏杂耍么?”李世民司空见惯了一般问道。
高士廉摇头,道:“并不是,陛下与臣同走一遭,便知晓了。”
见高士廉如此神神秘秘的,李世民忍不住笑了笑,道:“高相在卖什么关子?”
左右已经无事,李世民便听了高士廉的,带了几个侍卫,与他一道微服出宫。
长安街市,宽大热闹,高士廉带着李世民乘车,行了许久,眼看着都快出长安城了,方才停在一个茶寮门口。
这里是长安的的角落地带,街市并不怎么繁华,生意也都冷冷清清,可是这茶寮的生意却极好,在茶寮周遭,甚至还有一些别的小贩,借着茶寮的人气卖着一些胡食小吃。
“高相说的便是这里?”李世民低声问向身边的高士廉。
高士廉点点头。
李世民抬头看了看茶寮的招牌,便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谪仙居!
“好大的口气!”李世民自言自语道。
几个人交了门钱进了茶寮,映入眼帘的布置摆设,倒也稀松平常,没什么特别的。
一楼的摆设的二十多张桌子,数十张胡凳,一同围成了一个回字,在回字中间,高坐着一个老者,正在不紧不慢的讲着什么,周遭的人不少,站着坐着都有,都在静静的聆听着。
高士廉与李世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也开始静静聆听。
听了几句之后,李世民悄悄问向高士廉,道:“这是在讲古?三国?”
高士廉点点头,道:“好像叫评书,是这茶寮才有的新鲜玩意。”
李世民那也是精读史书的人,听了一些后发觉,这老者讲的三国,和他看过的《三国志》《后汉书书》里的内容,是大有出入的。更像是民间故事,而非正史。
而李世民也看到了那老者旁边的两根柱子上,贴着两行字。
故事虚构,莫要当真。
那老者的叙述能力一般,甚至有一些生涩,但架不住故事精彩,很快,李世民也沉浸其中,讲道精彩之处,听众喝彩之时,他竟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叫好。心中抑郁,也减少了许多。
说到最具有悬念的地方,那老者一拍醒木,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来日分解!”
老者这般说了,便是今天的故事没了,众多听众当然是意犹未尽,纷纷要求那老者再说下回,那老者却是拜了又拜,退了出去,众人只能失望的继续饮茶,或是离开谪仙居。
李世民也正听到兴头上,却在此断了,也不由得眉头一皱。
高士廉见状,对一个侍卫耳语了几句,侍卫领命,将那老者拦了回来,叫到李世民的桌前。
“我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