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疯似的摇晃着渐渐冰凉的躯体,龙角重重磕在香炉上迸出火星。
庭院中央的青铜镜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那张布满岁月沟壑的脸竟与子牙有七分相似,原来早在血脉交融的那一刻,
他们就注定要承受这轮回般的宿命之痛。
残阳如血泼洒在焦土之上,姬发铁靴碾过满地断茬,树皮碎屑在他身后扬起细小的尘埃。
那些见证过七代王朝的古木轰然倒地时,天空盘旋的乌鸦群突然惊叫着四散,
雪白的鸟巢如同破碎的珍珠砸向泥地,树根撕裂的沟壑里渗出暗红的汁液,像是大地淌出的最后一滴血。
李靖单膝跪在尸山血海间,玄铁战甲浸透了不知是谁的血。
他抬起手掌,接住从苍穹坠落的夕阳,看着余晖在指缝间碎成跳动的金箔。
远处被伐光的山脊线刺破云层,裸露的黄土地延伸向天际,像极了巨兽剥下的森白骨骸。
当最后一批奴隶拖着圆木经过时,他忽然低笑出声——
那些佝偻着背的影子,何尝不是这具庞大尸骸上蠕动的蛆虫?
“父亲说得对。”姜豹解下染血的玉珏抛向李靖,“王族血脉不过锦帛上的金线,扯断了反而干净。”
他转身时铁甲与兵器相撞的铿锵声里,带着某种解脱的疲惫。
三百具王族尸首整整齐齐码在祭坛旁,他们的华服被荆棘刮得支离破碎,就像被暴雨撕碎的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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