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官?”
奥利弗愣了一下,挠挠头。
“就是你们国家军队里的连长!”
林戈笑了笑,说道。
“连长?”
奥利弗眼睛瞬间放光,兴奋得一蹦三尺高,那劲头跟中了大奖似的:“太好了!我父亲也是连长,你跟我父亲一样。我喜欢你,我跟你走。”
李福生、钱德勒、叶启光三人忍不住笑了,瞧这奥利弗,年纪比林戈还大些,竟说林戈像他父亲,这些洋人的脑回路,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林戈顺利入了新军,还意外得了个帮手,心情格外舒畅。那边李福生邀请叶启光去,那边李福生邀请叶启光去家里喝酒,叶启光推脱说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出空,两人约好改日再聚。
起身告辞时,钱德勒也说洋行还有急事要处理,便和众人道别。
回到李府,李福生让人赶紧摆上酒席,算是为林戈庆祝,顺便送行,奥利弗也被拉来一起入席。
酒桌上,奥利弗闹出的笑话一个接一个,总想着显摆自己的中文,可一张嘴就是前言不搭后语,虽说勉强能让人听明白,可那洋相出得,让人忍俊不禁。
众人正说笑间,李福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放下酒杯,对林戈说道:“林戈,你这一去大理,人生地不熟的,虽说有个奥利弗陪着,但他到底是个外国人,对咱华夏国内的风俗两眼一抹黑。我琢磨着,给你安排个人在你身边行事。”
“安排个人?”林戈放下筷子,眼里满是好奇。
李福生笑了笑,拍了拍手。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进来,身姿挺拔,眼神透着几分坚毅,往酒席前一站,安静沉稳。
“他叫赵飞云,打小在滇西的深山里长大,山里多毒瘴,有一回他误触了一种罕见的毒草,虽说性命无虞,却落下了个怪毛病。”李福生介绍道,“林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那之后,飞云的听觉变得时有时无,就跟那山间的信号似的,时断时续。不过,这倒也磨炼了他其他的感官,让他对周遭环境的感知变得格外敏锐。”
“听觉不稳?”
“没错。”李福生面带微笑,耐心解释道,“你可别小瞧了他,飞云在这滇西的大山里头,跟着师傅练就了一手辨别草药的绝活儿,哪怕是在听觉不灵的时候,单靠眼力和嗅觉,也能精准找出所需草药。而且他还学会了通过观察人的口型、表情以及肢体动作,八九不离十地猜出别人的意思,交流起来倒也不成问题。”
“什么?”奥利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惊愕。
林戈倒是没太惊讶,他心里清楚,人在困境中往往能激发出别样的潜能,像赵飞云这般,虽有听觉障碍,却能另辟蹊径掌握生存技能,实属不易。
“这位赵兄的师傅是?”林戈顺口问了一句。
赵飞云像是能读懂林戈的口型与眼神,微微欠身,开口说道:“我的师傅是杨崇武,是咱云南有名的草药郎中,一辈子都在山里寻药、治病救人,还时常给山里的义军送草药,帮他们抵抗外敌。”
“杨崇武”三个字一入耳,林戈微微一怔,心中满是好奇:“这杨崇武是何方神圣?”
赵飞云眼中闪过一丝敬意,比划着继续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在咱们滇西,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熟知各种草药的习性,不管啥疑难杂症,到他手里,总能寻得几味草药化解。当年英法联军进云南的时候,师傅带着乡亲们躲进深山,还用药草帮着抵御疫病,救了好多人。后来,看到百姓被清军和列强双重欺压,师傅就暗中支持义军,给他们提供草药、传授疗伤之法,盼着能早日赶走侵略者,令,盼着能早日赶走侵略者,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林戈听得入神,不禁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杨崇武肃然起敬。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草药师傅,没想到背后还有这般波澜壮阔的故事,看来这一趟大理之行,又多了几分期待。
酒足饭饱,众人各自歇息。
第二日清晨,林戈整装待发,奥利弗和赵飞云也已备好行囊。
一行人刚出李府大门没多远,就见一人急匆匆跑来,边跑边气喘吁吁挥手大喊:“林大人等等我!林大人等等我!”
林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林大人”叫的是自己,待勒住缰绳,才看到来人竟是先前那个厚脸皮的落魄秀才徐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