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暴戾的鬼修沉熠,在十恶不赦的鬼门之地被手下鬼修与小鬼奉为鬼尊,恰逢上魔修大军进攻中原与自身鬼息闭乱齐进,鬼尊为救兄长与心爱之人,几乎耗尽全身修为,然终因修真界对其强大鬼息可望而不可及的忌惮,鬼尊被曾经相知相许的一心人重伤,由自己的兄长亲手打下熔岩火山,门下奇珍异宝皆被修真界百家争夺,心存的温软善良最终被那些名门正派万口撕咬,好不凄凉;
重来一世,沉熠不再,只有从万蛊之心南疆部落的蛊炉里爬出的南恪。
斗妖兽,炼鬼怨,破异事,收抑灵薄,墓林之下,鬼门盛焰起,鬼息灵炁双极成一,这一次,我会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士通通惨败在你们所尊崇的灵炁上……
既天道不容我,那我便要它死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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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望着从自己心口穿过的银锻长剑,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两心相许的女人,自己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阿熠……”
沈晚照哭着摇头。
“对不起……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为了天下苍生——”女人话锋一凛“我必须这么做!”
银锻长剑淬着灵炁被拔出,于是,所剩无几的鬼息和奔涌如泉的血液从他心口的剑伤流出,虚浮地环绕在他摇晃的身形之周。
“阿熠啊……”
他闻声抬起头,看向来人。
他那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白子笙,正一脸悲痛地看着他,一身白衣,仙风道骨,与他的黑衣遥遥相对,似就昭示着两人永不可能真正站在一边的结局。
“鬼息之力,确不是常人能掌控的,一旦走火入魔,那整个天下都会沉入浩劫!所以我们必须——”
这位白衣人顿了顿,似是不忍再说下去,接着断了话意,神色一正,执手伸天,引天雷灵炁直接汇入掌心!
那是雷皓三千,雷灵炁修炼至而立之境中天期的大型招术。
轰隆声响配上这阴沉沉的阴雨天气,倒是好有一番降妖除魔的氛围。
“雷结!”
白子笙喊声响彻天际,顷刻间,人们只来得及看到一角黑袍翻入火山口的影子。
跌入熔岩的前一瞬间,所有的东西在他眼里似乎都在慢放——沈晚照哭得的确伤心,不过,从她把渔歌刺穿他心口的时候,就不再是他的一心人了;
白子笙居高临下的冷漠哂笑还真出人意料的令人作呕。
那群名门正派所谓伸张正义时的道貌岸然,也同样让人感觉不舒服……
“真是……很不甘心呢……”
火色起舞直冲向天,把鬼尊的话影子,也淹进了火炼。
传说那鬼尊“神铃鬼唱”有浩劫天下之能,一把诡异的五神铃在手,能号动万鬼,雪禅一立,百里方圆皆入鬼阵,巨镰神武横掠之处,是连恶怨都逃不过刃锋,纵鬼炼尸、鬼息之强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纵使强大至此,也终被白子笙为首的各路修仙世家打入熔岩火山,连魂火都一并拖了个干净。
此后,世间再无鬼尊——神铃鬼唱。
鬼门关的鬼修与小鬼,尽数被各大世家收押,而那些被眼馋许久的神武和奇珍异宝,也被洗劫一空,通通充入各家私库。
久年,魔修未再来犯,修真界也终从百废待兴又回到了百家争妍。
神铃鬼唱的一场风起,也从人人惧怕的鬼尊,变成了话本子里的影子。
终止在茶楼说书人扇子合上的瞬间。
雉尾羽扇再次打开,祭巫把手中酒杯的祭酒朝扇子洒了上去,往面前的篝火上一扇,火柱顺势暴涨几倍。
祭巫瞬间作惊吓状,低头念念有词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奇言怪语之后,一边挥舞着扇子,一边对着参加祭祀的众人大声喊道:
“山神怒——山神发了火,众生不得安宁!”
“此子是邪床,蕴邪神!”
“此子是上天降下的灾祸——要毁了我们的田地啊——”
“嘶——”
真吵。
沉熠脑海里不属于他的记忆错乱着沉沉浮浮,舞得他头疼。
他皱着眉睁开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从竹筏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晃了水动,却没晃着祭巫的注意。
他虚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场景,方才还有些混沌的眼神顿时清明起来——
白日篝火,彩羽银饰,竹筏蛊炉。
这分明是南疆深山九黎族人的白日祭。
身毒的魔修进攻时,就是模仿九黎族白日祭的焰火走势,从而结出了几乎毫无破绽的夕月之阵,直接逆转了天时地利,将修真界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在此后的进攻中,魔修更是用此阵乘胜追击,中原修真界竟无一人能解。
若非他沉熠及时带着一众鬼修,用鬼息强行与夕月阵相抗,恐怕整个中原都会落进身毒魔修大军的手中。
而后,他苦心钻研相关法篆典籍,终于在通过信鬼找到了一点关于白日祭和夕月阵的眉目,却在虚弱之时反手被心爱之人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拿了性命,夕月阵的破阵结,想必也因此无绪了。
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双明显未执过兵器的手,又理了理脑海里的记忆碎片,不一会儿,就把这身体主人的经历,大概都摸了一遍。
南恪。
并非土生土长的九黎族人,五岁时,和妹妹一起被卖给人贩子,阴差阳错逃跑后走到深山,这才被一对九黎族夫妇收为儿女,成长到了如今的十五岁,和妹妹一起,平常就帮着父母采采药,捣药,还有……捉虫?
记忆不全……
引魂不全,才会导致新魄与旧体不合,这原来的主人倒还有点意思。
沉熠眯了眯眼,聚了一丝鬼息查探这身体上的引魂痕迹。
是了,原来的南恪阴差阳错以怨引魂之时,竟还真能分一魄出去守着溯忆,倒是个心力坚定的少年。
引魂不全,代表着旧体有未完的心愿。
否则,依这引魂之术所带来的强大怨冲,足以让一个新生的魂魄在凝成鬼之前,就受不了多一刻随增一分的裂魂之苦从而魂灭。
不过让沉熠更感兴趣的是,那一部分被未融合的溯忆,倒底对他有着多大的价值,能够让原来的南恪在新魂旧体融合之时共情了沉熠的记忆之后,让旧体之魂不惜承受裂魂之苦也要用之来达成心愿。
沉熠……或者该说,是南恪,抬头看了看还在对着九黎族众人,想到了一个可能与之有关的异术——蛊毒。
果然,南恪再次查看方才看过的关于捉爬虫的记忆,就只剩下捉住爬虫前一刻的画面了。
看来这旧主,倒也真的警惕,一丝一毫提示也不让多流。
另一边,那祭巫的声音和舞动的身影已经渐渐弱了下来,开始神神秘秘地跟九黎族众人低声说着什么。
南恪心里轻嗤,袖子往身旁的河面挥了一挥,顺势闭着眼睛又躺了下来,等待众人的下一波动作。
不一会儿,便有着悉悉索索的动静往这边来了。
祭巫拿着扇子站在河边高地的石头上,看着戴着银饰的九黎族人七手八脚地把戴着银饰的南恪连带着装饰着彩羽的祭筏往河中央推去,脸上露出了居高临下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