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后脑勺硌着青石板台阶,鼻腔里充斥着煤灰和咸菜缸的酸腐味。
他刚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指节上结着暗红的血痂——这绝不是他通宵加班时摔的那跤能留下的伤口。
小顾同志!苍老的呵斥声炸响在头顶,这腌菜缸子都摆到垂花门了,你当院里是你家仓库呢?
顾羽猛地坐起身,四合院的雕花门廊在晨雾里晃出重影。
穿着藏蓝中山装的干瘦老头正用搪瓷缸敲打青砖墙,搪瓷缸上劳动光荣的红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记忆如潮水倒灌,他这才想起自己是在改方案时心口骤疼,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六十年代的机械厂学徒工。
二大爷,这缸子...话没说完就被截断。
老头三角眼一眯,三接头皮鞋踢得陶缸嗡嗡作响:街道刚发的通知,公共区域不许私占!
要么交五毛钱卫生费,要么我让保卫科来搬!
围观人群在穿堂风里缩着脖子,却没人敢吱声。
顾羽盯着青砖地上蜿蜒的煤灰印,突然想起原著里这二大爷专挑软柿子捏的做派。
后槽牙咬得发酸时,视网膜上突然浮现金色波纹。
【检测到宿主面临生存危机,神豪系统激活】
机械音在颅腔内震颤的刹那,顾羽感觉衣兜骤然发沉。
他故作镇定地摸向裤袋,崭新的纸币边角硌着指腹——整整二十张十元大钞,在这个学徒工月薪18块的年代,相当于普通工人一年积蓄。
要钱是吧?顾羽捻出张纸币,在二大爷瞪圆的眼珠前晃了晃,这是街道王主任特批的困难补助,要不您亲自去问?
围观人群响起倒抽冷气声。
二大爷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却瞥见纸币上印着1953年版的井冈山图案——这分明是刚从银行取出的连号新钞。
系统提示:请宿主在24小时内完成首笔消费,否则将收回预支资金。
机械音再次响起时,顾羽已经攥着钞票拍在窗台上:劳驾各位做个见证,这钱就当给院里添置公共物资。
二大爷的麻杆手指刚要碰到钱,顾羽忽然扣住他手腕。
系统注入的初级格斗技能让他的虎口像铁钳般收紧:不过得劳烦二大爷写个收据,您钢笔字不是街道模范么?
穿堂风卷着榆钱儿掠过天井,一大爷拄着枣木拐杖从东厢房踱出来。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住二大爷肩膀:老刘啊,小顾这是响应组织号召搞互助,咱们得支持年轻人。
顾羽瞥见系统界面闪过+10的社交值,嘴角勾起微妙弧度。
当二大爷歪歪扭扭写下收据时,他故意把剩下的钞票塞回裤袋,布料被撑起的棱角在晨光里格外扎眼。
暮色爬上屋脊时,顾羽靠在掉了漆的罗汉床上数钱。
系统光屏在斑驳墙面上投下幽幽蓝光,倒计时23:59:59的数字每跳动一下,窗根底下偷窥的人影就跟着晃了晃。
攥着钞票的手指微微发颤,这不是恐惧,而是猎物踏入陷阱前的兴奋。
八仙桌上的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他眼底金光流转——百货大楼的霓虹招牌,此刻正在三公里外的长安街上明灭闪烁。
顾羽数完第十九张钞票时,窗棂外传来供销社下班的电铃声。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猩红警告框,23小时倒计时在视网膜上跳动得令人心慌。
他抓起帆布包冲出房门,险些撞翻三大妈晾在回廊的腌萝卜。
百货大楼的玻璃柜台蒙着层薄灰,售货员织着毛线头也不抬。
顾羽的指尖划过标价牌,白糖四毛八、富强粉三毛二、永久牌自行车168元——后槽牙咬到发酸才忍住没笑出声。
这个物价水平配上系统奖励,简直是老鼠掉进米缸。
“同志,来十斤大白兔。”他故意提高嗓门,帆布包砸在柜台上震起浮尘。
织毛衣的圆脸售货员手一抖,竹针戳到指腹:“要侨汇券的!”
话音未落,五张印着天安门的淡绿色票证拍在玻璃上。
这是系统新手礼包里的特殊道具,此刻正泛着只有顾羽能见的微光。
当牛皮纸包好的奶糖堆成小山时,机械音在耳畔炸响:【首笔消费超额完成,奖励现金5000元,解锁二级商城权限】裤兜骤然发沉,顾羽伸手一摸,整捆未拆封的纸币带着油墨香。
他背过身挡住众人视线,指腹摸到纸币上凸起的“1962”字样,喉咙发紧——系统居然连年份都考虑周全。
四合院门前的槐树沙沙作响,二大爷蹲在石墩上抽旱烟。
瞧见顾羽提着大包小包,三角眼顿时冒出精光:“小顾啊,买这么多糖不怕蛀牙?上回说的卫生费...”
“您说的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