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河把手机塞回裤兜时,指腹还能触到屏幕残留的余温。
走廊里苏破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低头看了眼符袋里微微发烫的金属板,又摸了摸引魂铃——水珠已经渗进红绳里,像一串未干的冷汗。
门被推开的瞬间,苏破云的声音先撞进来:“我就说刘叔的莲藕汤得趁热——你脸色怎么这么白?”保温桶“咚”地搁在茶几上,他大步跨过来,掌心按上林星河后颈,“发烧了?”
林星河抓住他手腕,把人拽到沙发上坐下:“召集人,半小时后会议室。”
苏破云的手在半空顿住,保温桶的热气漫上来,模糊了他眼底的调侃:“出大事了?2
“比之前的都大。”林星河摸出手机,视频截图投到墙上——青铜面具、悬浮的城、雪光里的“太初秘境”。
苏破云的手指重重叩在沙发扶手上,指节泛白:“这玩意儿…和你那块金属板纹路一样。”
“莫云前辈说,万年前邪修用血祭开通道,标记和这东西像。”林星河把青玉简拍在桌上,神识探入时的灼痛还在指尖跳,“他给的残卷里有灵界通道位置,现在有人警告我们别碰太初秘境。”
苏破云突然站起,军靴碾得地板吱呀响:“我去把那什么面具人揪出来——”
“等等。”林星河扯住他衣角,“先叫白叔。”
二十分钟后,会议室的顶灯刺得人眼睛发疼。
白无涯推了推金丝眼镜,面前摊开的古籍与手机里的视频截图重叠,张志伟叼着烟,烟灰簌簌落在一叠监控照片上——全是近期失踪的修士。
“视频信号源定位在云城。”小云的数据疯狂搜索,“但被多层加密,最后跳转到3一座废弃的地下研究所。和三个月前暗夜联盟被端掉的那个据点,在同一片地下管网。”
白无涯的钢笔尖戳破了纸:“最近各地上报的异常事件,都和暗夜联盟脱不了干系。但他们的手段…太老了。”他翻开莫云给的玉简副本,“血祭、灵界通道、镇界鼎…这些词汇,在现存的修真界典籍里早被列为禁术。
能同时掌握这些的,不可能是近几年冒头的小组织。”
林星河的指甲掐进掌心:“莫云前辈提过青铜鼎,说那是灵界镇界之宝。
如果太初秘境是钥匙,而有人想重开灵界通道…”
“他们需要祭品。”白无涯合上古籍,声音沉得像铅块,“失踪的修士、被血祭的凡人、甚至可能…”他没说完,目光扫过金属板。
苏破云突然一拳砸在桌上,茶杯跳起来又落下,溅湿了小云的袖口:“云城那据点我去查。”他扯松领口,喉结滚动,“之前端掉的暗夜联盟分部,有个漏网的马仔说过,上头有‘守界人’发指令。青铜面具、灵界通道...说不定就在云城。”
林星河盯着他军靴上未擦净的泥点——那是三天前他们去郊区救被邪修绑架的小女孩时沾的。“太危险。”他说,声音发哑,“对方能直接定位到直播后台,能操控引魂铃…”
“所以更得去。”苏破云蹲下来,和他平视,眼尾的疤被灯光拉得很长,“你忘了我在特种部队进修学的了?跟踪、反侦察、拆炸弹…”他突然笑了,露出虎牙,“再说了,我罩你这么久,该换你等我报平安了。”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小云的数据提示的声音。
林星河摸出引魂铃,红绳解下来绕在苏破云手腕上:“每天正午发定位,晚一分钟…”
“我要是折了,你就带着我的军功章上灵界踢他们屁股。”苏破云把红绳攥进手心,金属板突然在操作台上震颤,发出蜂鸣。
“白叔,”林星河抬头,“您之前说调动资源?”
白无涯推了推眼镜,手机屏幕亮起,是各地发来的消息:“半小时前,蜀地、粤省、燕北的三处实验室被端。”他点开照片,镜头里是成排的玻璃罐,装着泛着绿光的液体,“里面泡的是修士的灵根,还有3凡人的魂魄。”
“他们要这些做什么?”苏破云轻声问。
“血祭需要庞大的能量。”林星河想起玄霄说的“冰山一角”,喉间发苦,“灵界通道崩溃时,邪修用了百万活人性命。现在…他们可能想复刻。”
苏破云站起身,战术背心已经穿在身上,军靴踩得地板咚咚响:“云城的地下管网我熟,三小时后出发。”他走到林星河面前,手掌按在对方后颈,像从前每次出任务前那样,“等我回来喝刘叔的汤。”
林星河抓住他的手腕,触感是熟悉的滚烫:“若有一方陨落——”
“必为其复仇。”苏破云接得很快,像是早就在等这句话。
会议室的挂钟敲响整点,小云“嘀嘀嘀”的响:“解封程序,需认主精血。”
林星河的呼吸一滞。
苏破云的脚步顿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推门出去,脚步声渐远。
“这金属板…好像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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